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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深冬。

北方的寒风刺骨,但这刺骨寒风却吹不进齐家的深宅大院。

原因无他,实在是齐家今天太热闹了

齐家大少爷齐宗祥刚在知事公署里谋到了个总务科长的差事,齐老爷为此在家里大请客。

锦东县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请到了,齐家今天是宾客盈门,满宅子的喜庆和喧嚣。

红漆大门一开一合间,宅院里面的欢声笑语夹杂着美酒佳肴的暖香气便阵阵飘散出来,寒风哪里还吹得进去

只是齐家西北角的一个小跨院里却是一片清冷,静悄悄的,和这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要不是偶然会从里面传出来一两声低沉的咳嗽,简直要让人以为这是齐家空置的一处院落了。

北风裹挟着几片残存的枯叶,在跨院前的青石小路上飞舞,硬将小院和热闹的齐府分隔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有两个收拾得干净体面,身穿蓝布厚袄的老妈子匆匆忙忙走过来。

一个手里拎着个黄铜热水壶,另一个手里捧着个食盒。

拎水壶的老妈子腰身粗壮,脑袋后面挽个小圆髻,看面目有几分尖酸相的。

一边走一边还在不满地抱怨,“庆少爷房里这位是怎么想的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今天老爷大请客,县城里有身份的人大半都来了咱们家,家里这些下人们个个忙到脚后跟打后脑勺,她还要没事添乱,这个时候叫给送吃的去”

另一个老妈子敦厚些,用带着点同情的语气小声说道,“唉,她也可怜,自从庆少爷送回那封信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里,十来天都没出来了。最近也没什么人愿意往她那屋里去,伺候她的小喜鹊更是天天跑得没影儿。听说她前两天就病倒了,起不来床,跟前又没人,估计早上到现在连口热汤都没喝上,实在撑不住了,才从窗口叫了扫院子的吴妈去厨房要点吃的,咱们给送一趟也费不了多少工夫。”

那刻薄老妈子显然没什么同情心,撇撇嘴继续抱怨,“就算她现在身份尴尬,有些见不得人,不能出来给太太帮忙,那也别添乱啊。都这个时候了,还摆什么少奶奶的谱,一会儿病一会儿喘,少吃顿饭就起不来,以为自己还是主子呢难怪庆少爷看不上她了,要要”

她说到这里卡住了,一时想不起那个挺新式的词儿该怎么说,转头问同伴,“上次庆少爷来信时是怎么说的就是要休妻,那个洋派的说法是什么”

“离婚。”敦厚老妈子轻声提醒一句,语气里满是不忍,“唉,说是学的洋派做法,追求什么什么自由的,我是不太懂,追求什么自由的怎么就非得休妻呢,女人这辈子就得靠丈夫,无缘无故的被休回去,这让庆少奶奶以后可怎么活”声音越发轻,小声嘀咕,“这不是害人吗”

“对对离婚,”刻薄老妈子一拍脑门想了起来,随后又脸一沉,“你不懂可别乱说,庆少爷那是出去留过洋,有大学问的,听说现在在燕京大学当着先生呢,最最有出息的回头叫太太听见了你这样背后编排他可没你的好果子吃况且二小姐前个儿才说了,庆少爷这叫冲破封建束缚,追求自由婚姻,是最时髦的进步思想。”

她嘴巴利索,那些新式名词虽然大半不懂,但出于崇洋媚外的心理,对上过洋学堂的少爷小姐无比崇敬,他们说过的话全都记在心里当成至理名言,这时拿出来一通说,敦厚老妈子顿时哑了。

一阵寒风吹来,两人同时缩缩脖,只觉开口就有冷风往嘴里灌,再没了闲话的兴致,于是一起加快脚步往西北角的小跨院去。

而此时,那个被两人背后议论的庆少奶奶正躺在床上,一个人神叨叨地自言自语。

亏得院子里冷清没人,要是有人,非得以为她这是受不住即将被丈夫抛弃的打击,精神失常了。

其实庆少奶奶没有精神失常,她只是在得知丈夫要和自己离婚的消息后就一口气堵在胸口,起不来床了。

躺在房里默默流泪,哀伤难受,一连躺了十几天,奄奄一息之际,隐约听到一个声音说要借自己这已经没有了生机的躯壳一用。

作为补偿,会送她去另一个地方散散心。

庆少奶奶万念俱灰,一心求死,忽然听说死前还能散个心

顿时有点懵。

她浑浑噩噩的好几日,脑子已经不大灵光,很迟钝的思考了半天,隐隐觉得反正都要死了,死前去散个心好像也不吃亏,这就答应了。

于是庆少奶奶的芯子就换成了刚被系统选中上岗的石韵。

石韵很气愤,撑着绵软虚弱的身体,一边咳嗽一边质问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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