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腰缠万贯的商贾,那手却比农人还粗糙,衣服也不大合身的样子,穿在身上空荡荡。
庞六儿进铺子里悄悄将事情跟冯商讲了。
冯商并不以为意,道:“富人多吝啬,我们只管收了银子,其他的我们也操不到那份心。”
再往外看,人已坐着骡车离开,六儿只得作罢。
“六儿,你想清楚了么?我看郑……”冯商抹了抹手道。
两人商量着后天得闲去衙门里递了文书的事儿。
“嗯,商哥。”六儿却打断他的话,“我想清楚了。”
冯商闻言,忍不住弯身亲了六儿的脸蛋。
六儿错愕地捂住脸,又很快笑了笑:“等办完,你搬回来住吧,我这肚子都快6个月了,到时候也不方便。”
“好。”
哪知隔天下午就出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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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荀哥干的,他暂且还没这么卑鄙呀~
刀落头点地
庞六儿那边刚收了摊子,就远远瞧见一群穿着衙役服的人将冯商那铁铺子给围上。
六儿慌忙赶上去。
冯商不知怎么回事,竟叫人锁着正要带走。
“差役大哥,这是怎的了?”
六儿拦着一人问道。
那人不耐烦地推了庞六儿把:“滚滚滚,这是你该打听的么,滚远点。”
六儿踉跄了步,差点撞到后头的铁块上,好在领头的正是那刘大,六儿不认得他,他却对六儿一清二楚。
刘大一脚向推六儿的那人踹过去:“瞎了你的狗眼,手不想要了赶明儿就让邓广山给你一刀,你也好让他早点归家的,还不向
这妇人道歉。”
邓广山是县里的刽子手,真定县案子不多,尤其这种杀人越货的行当更是少,刽子手有个祖师爷定下的规矩,断九十九人便得
收手,邓广山干了大半辈子都没能满个数。
“夫人,你这也别打听了,他犯的事儿可不小,赶明儿弄不好砍头都有可能。”刘大扭头面向六儿,换了副面孔道。
这可不是刘大吓唬六儿。
冯商被带走的事,还没有传到大寨子村,六儿闹不清楚事情,也不敢跟冯农胡乱声张。
次日一早,她忙租了辆骡车跟去县城,使了三四两银子,好容易才进牢里见了冯商一面。
冯商夜里已是叫县令开堂审了次,没用重刑,也被折磨得不轻。
“六儿,你怎么来了。”冯商见到六儿激动了瞬,又很快平复下来。
六儿递了个帕子过去。
“商哥,这是怎么了?”
冯商叹了口气,对庞六儿道:“六儿,你昨儿个见着的那人,你可知他是干什么的?”
说来也是冯商倒霉,当初没打听清楚底细,只顾着见钱眼开,就贸然接下活计。
这定下一百根铁钎的大主顾姓孙名方,之前与冯商交易的,不过是其家仆,孙方家住隔壁县里头,铁钎除了农用,还可用作开
矿,开山挖石头。
冯商怎么也料不到,对方买铁钎回去是开采私矿的,还是未过官府的铁矿。
铁矿冶铁,能大规模私造武器,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偏偏那孙方胆子大,见着矿在深山中,一时竟被暴利蒙蔽了眼,铤而
走险。
历朝历代,涉及金属矿,尤其兵器制造的铁矿,官府都严格把控,一旦被查出有几个不是血流成河,有错杀无错放。
冯商是无妄之灾,却也算不得冤。
旁人不清楚,他打了六七年的铁,还能不知道这东西旁的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