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门生名许名,虽家境贫寒,但精通经义,于治国方略一道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只要有机缘,假以时日必一飞冲天。虽然他开蒙开得晚,导致他诗词歌赋一塌糊涂,即便如此,他还是边做帮工,边自学成才,最终考上千万人选一的进士,可见他还是个厉害人物。
不仅如此,许名虽出身粗野,但却难得一副清朗的样子,一派正气。若说美中不足,倒只能说是他的容貌并不十分出众。清朝以‘潘安之貌’为美,许名自然是不如那些锦衣玉食的公子哥,但是他身高六尺,身材健壮魁梧,亦是一副顶天立地的模样。
绾绾的庶姐在成婚前便有些不满这场婚事,自己堂堂刑部尚书的女儿,又怎可嫁给寒门之子?只不过马佳氏大人已言明许诺庶姐百田千金为嫁妆,又十分赞赏许名的才华,言有朝一日他必位极人臣,如此庶姐才不情不愿地嫁了过去。
只是虽重新买了房屋田地并一众奴仆,但在许家的日子又如何能及往日富贵?加上相公样貌不讨喜,性子木讷无趣,虽有丈夫的敬重,马佳氏.清蓉还是有些不耐了。她也曾三天两头回娘家哭诉,但许名本身无过错,他不赌不上妓院,别说是小妾,便是家中的小丫鬟他也紧守男女大防,虽然他的官职并不大,但对于职责他都是兢兢业业的,上面亦很是赞许他。
许名家中关系也简单,只有一个年纪尚轻的妹妹,清蓉便是当家的大夫人,在家中那是说一不二的。丈夫疼爱,又无婆母在上头管着,清蓉的日子虽不很富贵,但也应是美满的。却没成想,她在今天这个如此庄重重要的日子,却有了一副新的说辞。
“娘娘,我也是迫不得已才现在跟你说呀,你要是回了宫里,姐姐可就再难以见到你了呀。许名他不是人,他打我呀,你看,这些伤都是那个狠心的人打的呀。”说着,清蓉便把她的衣袖往上一搂,她的手臂便露了出来。
清蓉在家中本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小姐,便是嫁了人,她也是奴仆成群的,本来肤如凝脂的玉臂如今却是多了几道青紫色的痕迹,像是被什么打过一样。
看那许名是个好的,怎的却会打人?
“娘娘,我和那可恶的许名实在是过不下去了,你一定要给我做主,就判我和许名和离吧,我实在是跟他过不下去了,我一定会被他打死的!”清蓉在那边哭天喊地。
“姐姐,你不必如此,先起来再说。”绾绾连忙把庶姐扶了起来,“你这伤可见了大夫,怎不涂药,要是留了疤可怎好。”
“不会留疤的,”清蓉快嘴说了一声,然后她像是意识到什么,再接着说,“快判和离吧,太子妃,我求求你了。”她握住绾绾的手不住地说。
“姐姐,你先安定下来,要是姐夫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我一定会为你做主的。”绾绾把庶姐扶到了座位上,自己也坐了下来。“你我姐妹,我又如何能看得你白白受苦?只是你这伤,是如何造成的?”虽说绾绾和清蓉现在的情谊并未及小时深厚,但两人到底是亲姐妹,身为妹妹又如何能白白看着自己的亲人受苦?
马佳氏夫人看了,也是心疼的,虽不是自己亲自抚养,但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如今嫁了人,却受到了伤害,这叫人如何能不恼!“老爷还一直在称赞那许名勤奋好学,正直有魄力,却没成想是个大白眼狼!”
“这,看那许名那般高大,岂不让人心生害怕。”围在四周的各个嫂子也在议论纷纷。
就在这时,门外的夏荷轻轻敲了一下房门,“娘娘,夫人们,开席的吉时快到了,若不现在出去,便要误了吉时了。”
于是乎,绾绾便正了正衣装,“姐姐,我答应你,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阿玛也是极疼你,咱们马佳氏也不是好欺负。若是那许名如此之坏,阿玛定不会放过他。你先在家好好养伤,待阿玛找那许名好好算账再说罢。”绾绾把庶姐的衣袖轻轻拉下,她握着庶姐的手说道。要是当了太子妃,连自己的家人都没能保护到,那这太子妃又有何捞用!
“就是,清蓉你先在家待着,你的小院也是打扫干净的,决不能让那许名欺了我家女儿。你姨娘看了,那得多伤心。我们一定会为你做主的。”马佳氏夫人也说道。
“不用找那许名了,就直接说是和离罢,这伤真真是他打的...”清蓉有些急了,她拉着马佳氏夫人的衣袖道。
只是时间确是不早了,于是大伙儿便只能先出去了。